苏小小给他清洗伤口,皮肉都翻出来洗干净了,没办法,他刚刚为了接住她,胳膊撞在地上,沙子灰尘全进入伤口了。
景弈冷汗直冒,指节捏得泛白,没吭一声。
“你还挺能忍。”
上个这么能忍的,是卫廷。
为什么看到景奕,她就总能想到卫廷?
这俩人是有什么关系吗?长得也不像啊——
“我要给你缝合一下,麻醉剂用完了,只能给你生缝,可能有点疼。好在只有两针,我会尽快的。”
景弈点头。
苏小小没托大,动作干脆利落。
景弈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还没怎么感觉到疼痛,她已经剪掉了线头。
“好了,缝完了。”苏小小给了景弈一颗糖。
景弈:“……”
糖块用纸包着,残留着她指尖余温。
景奕讨厌被人当成小孩子对待。
“不要?”苏小小问。
“要。”景弈握紧了糖果。
“不要沾水,不要用力,减少左胳膊的活动,忌辛辣……”苏小小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几天后找你拆线?”景弈问,他在军营待过,这种缝合伤口他还是知道的,长合了就得找医官把肉里的线拆掉。
苏小小道:“我给你用的是蛋白线,不用拆。”
“哦。”景弈垂下眸子。
苏小小: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失望?
景弈捏着她给的糖,拿出一个锦囊,眸光挣扎了几下,往苏小小面前一递。
苏小小就道:“你就不用给诊金了。”
景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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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盯着一张大大的国字脸在胡同里等着。
青玄一言不发。
乌木琢磨道:“青玄,你说小侯爷……是不是太不防着那丫头了?我听白泽说,一开始他还劝着表公子防备人家,结果最先卸下防备的是他自己。他就这么和人上去了,也不怕那丫头对他怎么着。”
青玄白了他一眼:“她能对小侯爷怎么着?”
乌木也说不上来,就感觉小侯爷与那丫头在一块儿时,是最容易中招的。
“她……她是大夫!万一她给小侯爷下毒呢!”
乌木总算找到了一个合理的揣测,瞬间感觉自己聪明绝顶!
青玄正要说什么,景弈过来了。
“小侯爷!”青玄上前,看了眼他的胳膊,想问伤势如何了。
景奕开口:“袖子,她缝的。”
青玄:谁关心你袖子了?
“您的伤没事了吧?”青玄问。
“嗯,没事了。”景弈说。
青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嘴上说没事,可你的脸色……很像是哪儿又让人扎了一刀啊……
很快,白泽与红鸾气急败坏地回来了。
“让他逃了!”红鸾不悦地说。
白泽道:“担心他会折回来对小侯爷不利,我们先赶过来提个醒。红鸾,一会儿你照顾小侯爷,我再去追他。”
“不必了。”景弈说,“你追不上的。”
白泽眉头一皱。
他的轻功是四人里最好的——
景弈淡道:“那个人是尉迟修。”
白泽不吭声了。
青玄疑惑道:“尉迟修怎么会来了青州?他不是在京城吗?”
尉迟修不是大周人,而是鲜卑人,不过他也并不替效力,他是暗影阁的杀手,谁出得起价,他就替谁卖命。
数年前,有人花重金买卫老将军的人头,尉迟修接下了这个任务。
可最后不知怎的,他竟被卫家幼子收服了,成了卫家的暗卫。
江湖上提起来,都说这是离了大谱。
乌木忽然开口:“小侯爷,属下有件事……一直没说。”
景弈:“讲。”
乌木道:“属下曾在杏花镇的官道上,见过一个人,与那一位的身形十分相像。属下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
景弈眸光一冷:“你是说……卫家幼子?”
四人:小侯爷,你比人家小呢,你对叫人家卫家幼子有什么执念吗?
乌木并未否认,回忆道:“他当时……与一个乡下村姑在一块儿,举止很是亲密。”
言及此处,乌木顿了顿,壮胆看了自家小侯爷一眼。
“那个村姑……就是苏姑娘!”
……
翌日一大早,苏小小一行人在府城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饭后,便坐上了回杏花镇的马车。
虽说王家的生意弄砸了,可讹了李府台五百两,也算是额外发了一笔横财了。
另外,结识了慧觉师太。
……师太让她下次还去探望她,应当算是结识了吧?
瞧李府台对师太的态度,苏小小觉得这根粗大腿,自己得抱稳了。
另一边,景弈一行人也回了梧桐书院。
这几日天气晴好,四处化雪,屋檐下叮叮咚咚的,全是化掉的雪水。
项公子披着狐裘,在窗前作画。
丫鬟们偷偷地隔着雪水化作的雨帘看他,只觉这世上再难找出比公子更矜贵优雅、俊美出尘的男子了。
“表哥。”景弈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丫鬟们的眼睛突然就忙了起来。
项公子是忧郁尊荣的病美人,景公子是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都、都好看的!
项公子看了他一眼,作画的动作顿住:“你受伤了?”
景奕错愕:“表哥怎么知道?”
他明明穿衣裳盖住了。
项公子放下毛笔:“你身上有金疮药的味道,怎么受伤的?”
景奕说道:“遇上了一个刺客。”
“哦?”项公子微微惊讶,“什么刺客能伤了你?”
景奕垂眸:“不认识,我也只是一时大意。皮外伤而已,表哥不必在意。”
项公子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必须得尽快结束任务,否则会引来越来越多的麻烦。任务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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