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师傅也怕了
“呆子，还摆着这出拳的姿势，给谁看呢？”祁杏玄一巴掌拍在黄瑜的脑袋上：“人家都走了，你还在这打空气呢？”
黄瑜如梦初醒。
就在先前，他所有的意念都被吸纳到体内，观看着丹田内部元气的性质转化。
第一波赤红色的元气冲出体外之后，他体内对于那赤红色元气的排异反应，似乎也消失不见，一道又一道的元气流过血丝，再化作先前那诡异的元气尖刺，开始囤积在他的丹田之中。
而他好奇地用自己原本的元气，去轻轻地抚摸那些尖刺，却没有任何刺痛感。
仿佛这些不是能够刺伤毛遂这种一流武者的元气刺，而是温软的海草。
“师傅，我刚刚……”他刚想说话。
“我都看见了。”祁杏玄满意一笑：“你做得很好，维护了师门的尊严，还给了那狂妄的家伙一点点小小的教训。”
“不是，师傅，我不是要说这个……”黄瑜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又被祁杏玄生生摁了回去。
“你想说，你很惊讶于体内的元气变化对不对？”
黄瑜眼睛一亮。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我可是你师傅，这种简单的事情还用猜吗？”只有在面对自己这乖徒弟的时候，祁杏玄才肯表露出他真正的性格：“而且，这也是呼吸法的一种妙用，等你以后修行到我这个境界的时候，或许才能真正理解这一点。”
“但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体内的元气，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就对了。”
黄瑜睁大了双眼。
“为什么我不能问？”
“因为有些东西，你提早知道了，反而是一种阻碍。”祁杏玄转过身来，双手搭在黄瑜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对自己的元气很好奇，但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任何，有关我们传下来这一套呼吸法的真正秘密。”
“等到你成为武学大师，拥有属于自己的气场之时，这些问题你自然会明白。”他的眼神此时充满了郑重之色，甚至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还特意开启了气场，以防他们之间的对话被这平原君府上其他的有心人听去。
黄瑜很少看见祁杏玄露出这副表情。
几乎只有在提及师门血仇的时候，他才会如此郑重。
所以说，这呼吸法的秘密，在祁杏玄心中的分量，至少是跟师门的仇恨是一个级别的。
“不过呢，你喜欢钻研自己体内元气的变化，也不是一件坏事。”祁杏玄从衣襟中掏出一个新的绢本：“我原本计划，在前往秦国之前，给你留下三本秘籍。”
“一本用来打熬筋骨，配合我在邯单城里给你留的那些药材，把你前十几年不那么牢固的根基打好。”他的声音很轻，落在黄瑜的耳朵里，一字一句却都无比清晰：“一本是元气的应用，原本想让你到了二流武者的水平之后，再打开来看。”
“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需要等到那么久。”他把秘籍递给黄瑜：“就算有气毒缠身，对于你这种天才而言，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黄瑜接过秘籍，嘴唇却不自觉地抿了抿。
祁杏玄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给予他最多帮助的人，也是最爱护他的人。
而现在讲起这些事情，一种离别的悲凉味道，莫名就开始在黄瑜的心间荡漾。
并且，不是那种出去旅行，以后还会再见的离别。
而是给黄瑜带来深深不安的，永诀一般的道别。
“怎么突然这样一副表情，嗯？”祁杏玄看着黄瑜的苦瓜脸，丝毫没有正视这悲伤气氛的自觉，反而还嬉皮笑脸地搞怪起来：“不会是被师傅我骂哭了吧，哎呦呦这十来岁的孩子真是不经骂啊。”
黄瑜看着祁杏玄那搞怪的脸庞，忽然也笑了起来。
自己都能意识到危险性的事情，祁杏玄这种老江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为了他心中那炽盛的复仇之火，他绝不可能放弃接下来的这次秦国之行。
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绝不可能退缩半步。
黄瑜很清楚这种复仇的心理。
就像是前世，过了几代的人，对曾经的敌国，还有着难以消退的仇恨。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如果仇恨存留下来，那一定是当年没能在仇人身上，狠狠地报复过，惩罚过一笔。
“最后一本秘籍呢，是我这些年来，习武和练气时的一些感悟，已经跟炼体的那本秘籍一起，放在我邯单城那间医馆的床头底下，等你结束了这次的楚国使团之行，回到邯单的时候，大概就可以拿去用了。”
也就是说……黄瑜明白祁杏玄接下来的时间安排了。
来了东武城之后，他就没打算再回邯单了。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秦国的都城。
咸阳。
“好，现在就由你师傅我，好好地看看你体内元气的变化！”祁杏玄不喜欢这种低气压的氛围，但对黄瑜的情绪，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所以，干脆把黄瑜引入研究的情绪之中好了。
嗯，脉象正常，元气流动速度也正常，就是好像太正常了，以至于好像自己都忘了，黄瑜似乎有什么毛病来着？
嗯？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黄瑜的体内，不是被植入了气毒吗，按理来说他的经脉之中，不可能存在着如此澎湃的元气流动才对啊？
带着这个疑问，他的意念沿着黄瑜的经脉一路下行，最终来到了黄瑜的丹田之中。
“我的个乖乖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他看着黄瑜丹田中，那在先前不久长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赤红色小草，惊得张大了嘴巴。
那些小草，在他的感应之中非常清楚，应该全部都是被那气毒所激发的……
“师傅，你怎么了？”
见祁杏玄表情怪异，黄瑜还是忍不住问道。
别又是随便搞怪来吓我吧？
祁杏玄松开搭在黄瑜腕脉上的手，一把抢过黄瑜口袋里的气毒解药，一股脑地往黄瑜嘴里灌。
“唔！”黄瑜只觉得一阵苦涩又辛辣的药水，顺着食道滚进自己的胃里。
似乎是嫌他动来动去麻烦，祁杏玄直接数指点出，把黄瑜周身大穴全部点住，但凡动弹一下，都会感受到钻心的疼痛。
“完了！”再一次搭脉之后，祁杏玄眼中失去了高光。
他又是数指点出，瞬间便用那精深的元气，打通了黄瑜的气穴。
在黄瑜极度意外的眼神之中，祁杏玄露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徒弟啊，是师傅对不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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