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语文献中对古怪而浮夸的冒险家雷查里诺·雷恩登的记载少之又少,但在自由贸易城邦诞生了两部研究其生平的专著,他的经历也为无数歌谣、诗篇和传奇小说提供了灵感。
在他的故乡泰洛西,正派男女至今耻于提及他的姓名,窃贼、海盗、女支女和酒鬼之流却极度崇拜他。
他年轻时的事迹几乎无案可查,找到的资料也多为伪造或相互矛盾。
据说他身高达六尺半,但双肩不齐,因此站立时会躬着背,走起路来摇摇摆摆。
他能说十二种瓦雷利亚语变种,以此推断或是贵族出身,但另一方面他又以满嘴脏话闻名,似乎说明来自贫民窟。
像许多泰洛西人一样,他喜欢给胡须和头发染色,最倾向紫色(这暗示他与布拉佛斯有渊源),大部分记载提到他蓄有挑染了橙色的紫色长卷发。
他喜欢香气,沐浴时常添加薰衣草和蔷薇水。
瞧瞧,连对薰衣草的癖好都和瓦里斯一样。
颜色癖好还不是将瓦里斯与布拉佛斯联系起来的唯一证据。
君临城里钢铁街上,有一位大师宅邸独特的装修风格显示其似乎与“黑白之院”颇有渊源。
他们越爬越高,建筑物也更显高大,城里绝大多数铁匠都在此地。
他们要找的人住在丘顶,有一栋用木材和石膏搭成、楼层足以俯瞰下方狭窄巷道的巨大屋子。
房子的两扇大门乃是黑檀木和鱼梁木所制,上面刻画着一幅打猎图,一对石雕骑士守在入口两侧,披挂着造型天马行空的红钢铠甲,分别是狮鹫和独角兽的形态。
这位大师正是收留了詹德利的托布·莫特,而当初是谁暗中资助,将国王的私生子托付给他的呢?
“是个官家老爷,”武器师傅很不情愿地说:
“他没说自己的姓名,外衣上也没有家徽。他拿出手的是金子,而且付了平常的双倍,说一半是孩子的见习费,另一半是要我别说出去。”
“说说他长什么样。”
“他很粗壮,宽肩膀,但没您高。棕色的胡子,似乎还杂了点红。我倒是记得他穿的披风,高档货,扎实的紫天鹅绒料子,滚了银边,可兜帽遮住了他的脸,我看不清楚。”他迟疑了一下。
“大人,我不想惹麻烦。”
“谁都不想惹麻烦。可是莫特师傅,恐怕这是个麻烦的年代。”奈德道,“你很清楚这孩子是谁。”
“大人,我只是个武器师傅,不知道什么我不该知道的事。”
“你很清楚这孩子是谁,”奈德耐心地重复一遍。
“我可不是问你知不知道。”
“这孩子是我的学徒,”武器师傅说。他迎视奈德的目光,眼神固执得如钢铁一般。
“他来我这儿以前是谁,那不干我的事。”奈德点点头,觉得自己还挺喜欢托布•莫特这位武器大师。
如果这一段还不能完全看出这个神秘人的身份,那么君临事变后,将詹德利送走的人其实是很明显的。
看看尤伦是怎么说的。
“可有件事你还不知道,结果本不应该是那样。
那天,我把马车都打点好了,正要出城,结果有人带个小鬼来找我,还给我一袋钱币和一个口信。
他要我别管小鬼是什么来历,然后说艾德大人准备穿上黑衣,要我再等等,带他一起走。
不然你想我怎么会在那儿?不料却出了岔子。”
如果将詹德利送走的是瓦里斯,那么当初为私生子安排一切的人也是他。
瓦里斯日常极度钟爱紫色,只要不是扮演“罗根”的时候,他总是对高档面料情有独钟。
除了丝绸、天鹅绒和最上等的锦缎,他(奈德)从来没见太监穿过其他质料的衣服。
综合以上,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安排詹德利人生的、穿高档紫天鹅绒披风的“官家老爷”就是瓦里斯伯爵本人。
而瓦里斯的安排绝不是随便找个武器师傅许以钱财,托布•莫特明明从一开始就对詹德利的身份和自己要冒的风险心知肚明。
瓦里斯与托布之间怕是有更深的渊源!
尽管瓦里斯已知的履历(主要来自他的自述和好友兼搭档伊利里欧总督的讲述)与布拉佛斯和“黑白之院”似无关系,但从其手段和行事风格来看,却无一不透出“无面者”的味道!
假如瓦里斯本身就出自布拉佛斯“黑白之院”,那么所有这些蛛丝马迹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瓦里斯很像是一个未彻底出师或者“叛出教门”的无面者。
另一方面,他的搭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年轻时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布拉佛斯“水舞者”,他们两人的聚首当真如他们自己所说是仅仅只是从潘托斯开始的么?
“既然死了一个首相,为什么不能死第二个?”说话带着口音,长着一撮黄色八字胡的人回答。
“我的好友啊,你从前不就跳过这种舞?”艾莉亚以前没见过他,这点她很确定。
他虽然臃肿不堪,却步履轻盈,重心放在脚跟,走起路来像个水舞者该有的样子。
他的戒指在火光下熠熠发光,有红金、白银、镶了红宝石、蓝宝石,其中更有黄纹的老虎眼。
每根指头都戴有戒指,有些还戴了两颗。
可以作为佐证的还有“无面者”贾昆的被抓和被囚。
…
他恰在冬天来临之前抵达君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