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厅外的宾客大致纷纷散开了，少有几个人还会在这驻足观看的。
毕竟来的大部分都是熟悉赵怀瑾的人，谁会那么不看他脸色，故意不长眼得撞上去？
曲母原本要走进去大厅，带走丹姝，奈何曲默突然说他身体不适，胸闷气短，曲母惊慌失措，赶紧吩咐随从去驿馆取药。
曲母担忧他身体，只能陪他远远站在厅外面。
谁料她转过头又见大厅内流觞和赵怀瑾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她气愤不已，刚想上前理论，却被曲默死死拉住了，难得见他满脸严肃，对她摇了摇头。
曲父面上显出一抹不易发觉的尴尬之色，他担忧地瞅了赵怀瑾一眼，似乎感受到赵怀瑾耐人寻味的视线向他投来，只好不自觉地偏过头去。
曲母蹙紧了眉头，愁容满面，时时刻刻盯着着厅内的情况，担忧自家女儿的处境，根本没有注意到曲默的细微之处。
“罢了，”赵怀瑾收回了神思，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微翘起，“你们姐弟二人许久未见，还是好好叙旧吧，天色已晚，北域夜间雾大难行，不妨就留我这北域府住上一晚，明日再起程回水榭也不迟。”
曲流觞下意识刚想出口拒绝，就见赵怀瑾冷了脸，沉声吩咐道：
“殷凛，派人收拾几间客房出来，不得怠慢贵客。”
声线异常冷厉低沉，倒让曲流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殷凛还是什么表情，拱手应声答了，淡淡瞥了一眼曲流觞，便退下了。
流觞盯着赵怀瑾离去时的森寒背影，还有那分明不容置喙的语气，他有些恍然的面容上多了一抹若有所思。
“姐姐，他一贯如此行事吗？”
丹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赵怀瑾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容不得任何忤逆，她也在他手上吃过不少亏，更何况是在风景如画，聚集着众多文人墨客的水榭城长大的曲流觞。
曲流觞宽厚待人，平素结交的多是文臣公子，到了北域见过反差巨大的赵怀瑾，自然接受不良。
不太显眼的角落里，厅内的一切都被沐清收入眼底。
赵怀瑾終究是选了她，放弃了曲丹姝。
想到曲丹姝明日就要离开北域，她抑郁多日的气闷也不由得畅快了不少。
她知道赵怀瑾其实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更远远比不上曲丹姝，但如今眼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不在乎手段卑鄙，只要结果是好的，谁还会在乎过程呢？
她轻轻用指尖点住额头，若有所思瞥了一眼曲丹姝，也转身离开了这处大厅。
四个侍女在前面领路，丹姝和曲流觞并肩而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然后见侍女分头将拘谨不安的曲父和若有所思的曲母送入了安排好的寑房。
“姐姐，不必担忧，明日我就带你回水榭。”流觞见丹姝眉头紧蹙，姣好的容颜上分明透着几分愁容。
他顿住了脚步，语气带着三分坚定。
丹姝听见流觞的话，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按压下心底隐隐有些冒出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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