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钊连声称谢,听听里面犹有咆哮声,忍不住伸头想瞧个究竟,就听见一阵“稀里哗啦”的瓷碎瓦烂声,“父皇息怒,有事可以慢慢商量嘛”这是霄碧劝解的声音,杨士钊好奇还想再听下去,谁知一个茶盅从里面砸过来,正好砸在他头上,吓得他赶忙溜出来了。
在外面磨蹭了一会,就见张英灰头土脸的出来了。杨士钊上前搭话不想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两句,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派了一堆差使给他。杨士钊无奈只好领命,直跑了一个上午累得满身大汗。不过想到张英也挨了教训心中还是有几分得意的。“这皇上也是,见风就是个雨的,说走就要走,也不替下头想想有多少事情要准备啊。”杨士钊想到忙了一上午的事情不禁嘀咕起来。
外间有人报有客来访。
“不见,不见”杨士钊不耐烦地挥手喝退,谁知这来客固执得很片刻功夫后竟闯了进来,杨士钊刚想发威,抬头一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王,嗯,王公子!”忙着打发走下人,将那人迎上座,着急地说,“啊呀,我的王爷,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您过来了?”
来人就是高燧。就见他不慌不忙一撩袍角坐下,“怎么我就不能来呢?”
“啊哟,您没有旨意就来这里,这是谋反大罪,给皇上知道是要杀头的。”杨士钊可真的急了,万一给永逸知道他来过自己这里,自己可就说不清了。
“瞧你吓得,皇上?建安也是皇上,后来怎么着了?所谓成王败寇,胜者为王嘛。”这番话把杨士钊吓了一跳,“你,你……”竟是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高燧见状笑起来了,“杨大人,你尽管放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杨大人如能助我一臂之力,今后的荣华富贵可是享用不尽的。”
杨士钊呆看着他,不解其意。
“父皇目前情形如何?”
“皇上身体欠安,正在修养,目下已经颁旨返京。”杨士钊不明就里,就事论事回答。
“没有什么异动?从昨夜到现在?”
“没有啊!今天上午我还给皇上请安去了,皇上发了一通脾气,教训了张英,连累了我忙了一上午。”
“怎么会呢?”高燧有些奇怪,按照密报永逸的身体已经越发差了。
“不过皇上这两天脾气不好,动辄发怒,还好我没有在君前,这伴君如伴虎啊,真正不假。”
“你没有见到父皇?”
“没见到,在门外听见的动静。”杨士钊随口一说,自己心中也被他问得有些疑惑了,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嘛?
高燧颌首,沉吟道,“既是如此,那就烦请杨大人打听一下父皇的消息吧。”说着嘿嘿阴笑着,“杨大人,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沉可就都沉了。可是若是扬帆了,这船就不是一般的了。你看那辅国公的爵位怎么来的,还不是帮着父皇平定了建安之乱才得来的?杨大人,机会稍纵即逝啊!”说完,拍拍杨士钊的肩膀,说了句“我在碧霞山等你的消息”就走了,留下杨士钊独自发呆。
那边袁良拜访了周言也没有得到什么确切消息,大致和杨士钊一样。不过周言确是看明白了,如霜说的紧要关头就是此刻。袁良是高燧的谋臣,突然到行在绝不是什么游山玩水的雅兴,说是替二叔、二弟问候一下自己,其实是袁良自己想来,八成就是为了打听皇上的消息吧。周言不禁感到情况有些复杂,如霜既已知道,她背后的主子必定早就知道了。这的确是个关键时刻,自己该如何行事呢?
却说杨士钊自送走了高燧后仔细地盘算了一下,这事情确有几分奇怪,这两日确实没有见到永逸,情况都是别人口中听说的,这有几分真假就不知道了。难道说真的有了什么变故是自己不知道的?不由得对此事上起心来。下晚时分,便借着复命的由头去求见永逸。
海公公笑着拦住说皇上正由郡主陪着说话呢,不方便打扰,杨士钊因心中疑惑便软磨硬施求海公公通报一下,“哪怕就是皇上应个声,好不好地发个话,微臣心中也有个底,不然这回銮的事情办砸了微臣有几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还请海公公设法通融,总是面奏皇上的好。”
海公公见他这样正要放下脸来,可巧逊炜就出来了,便把此事告诉了他。就见逊炜笑着说,“杨大人要求见皇上啊?正好,我是要给皇上传戏听的,一会一道进去听一本吧。”
杨士钊奇怪,皇上要听戏?
“是啊,适才和郡主说着闲话,不知怎么就聊起了唐太宗皇帝,皇上说可叹啊,十四个儿子竟有十二个儿子死于非命,太宗也是不得已啊,只怕九泉之下也是伤心的啊”
杨士钊心里一凛,承乾、李泰意图篡位先后都被唐太宗所诛,后来高宗登基,吴王、长沙王等人谋反,又被长孙无忌戮杀,这些个天皇贵胄确实没剩下几个来。皇上怎么好好地说起这个来了。某不是今日高燧去我那儿的事情给皇上知道了?
“哎,也不知是怎么想起来这话的,皇上就想看戏了。”逊炜笑着,极随意地低声说,“其实啊杨大人,这些骨肉相残的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做臣子的只效忠皇上一人就是,这是错不了的,跟着后头掺和进去,皇上震怒起来连亲生儿子都不顾何况臣子呢?你说这不是自己找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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