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的贡生谁不想拥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得意时刻。
江臣彦冷笑一声,对着今日所考的策问题目,思索了一下,便奋笔疾书起来。
从日出到日落,考试持续了一整天,江臣彦放下笔交了卷,大步迈出贡院大门,他在贡院外的角落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一阵轻松。
三日后,放榜了,江臣彦在那张长长的榜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幸好,自己不负父亲的期望,能在这层层筛选中闯出一席之地。
父亲从自己儿时起,便亲自教他课业,不但教他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就连策问、兵法也尽数传授。
不然,真被父亲养在深闺,只学那女则、女训,怕是连中举的可能性都没有。
正当江臣彦暗自庆幸时,身旁有三个贡生正热火朝天聊起天来,声音响得让江臣彦不由地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似乎其中一个年长的贡生正在安慰其他两个落榜的后生。
“二位贤弟,不必太过伤心,为兄也是考了三届才入了榜,你们还年轻,三年后再战便是。”
“哎,三年,又要三年,我寒窗苦读数十载,本想着一鼓作气,乡试会试一同考过,不曾料想,这运气如此不佳,这策问题目如此刁钻古怪,可叫人怎么答。”其中一个后生红着眼睛,连连摇头。
另一个后生心情此时极差,颓废道:“张兄不必宽慰我们,并非是我们年轻,而是真技不如人,你看那丞相公子,也就二十有二,他怎么就成了会元,而我们就落了榜!”
江臣彦笑了一下,只觉这后生真不会说话,人家年长的书生好心安慰他,他倒好,竟然还能说出如此不中听的话。
果真,那个被唤张兄的士子脸色难看,红着眼睛的后生见张兄面色不佳,连忙打圆场,哈哈道:“秦兄也不必难受,你家世好,长得也是俊俏,若是给皇家相中,这日后依旧可以飞黄腾达。”
那秦后生被这么一捧,顿时转忧为喜道:“杨老弟别消遣我,这天家公主都养在宫里,我哪有这机会遇上。”
张生心中冷笑,这姓秦的小子真够自恋,若非他爹是当地县令,自己哪还用得着奉承他,他眉宇一挑,装腔作势道:“秦贤弟有所不知,陛下的九公主可一年到头就往宫外跑,若是贤弟能被九公主看上,这岂止是飞黄腾达,简直可以一步登天,成为楚国最受瞩目的年轻俊才。”
“你,说得可是当今圣上和皇后所出的九公主?她可是楚国第一倾国美人,四国多少王侯将相的公子抢破头都想做她的夫婿,这难度太高了,太高了,你们别寻我开心了。”秦后生摆摆手,忙说不妥不妥。
江臣彦见他们三人聊起女人来了,顿觉无趣,正准备离开,哪知肩膀被轻轻一拍,他一抬头,只见陆杭正笑嘻嘻地盯着他,手中依旧挥着那片刻不离身的银扇。
“江兄,真的是你呀,你这是来看榜啊,中了么?”陆杭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嗯。”江臣彦点了点头。
陆杭一喜,亲热地勾着江臣彦的肩膀道:“我就知道江兄也能过会试,走,喝酒庆祝去。”
江臣彦耸了一下肩,刻意甩开他的胳膊,冷淡道:“这男男授受不亲,陆兄请自重。”
陆杭愣了一下,敛笑道:“嗯?你别误会,我不好男风。”
可这陆杭的辩解太过苍白,江燕冷眼看着,同在看榜的贡生们闻言后,眼神更加奇怪起来。
要知大楚国势鼎盛,奢靡淫乐之风也日渐兴盛,许多官宦富商不但广纳美妾,更喜蓄养娈童。
而这对话的两人,一个富家公子,一个美貌少年,任谁听了这番话,都会有所误会。
江臣彦受不住周围贡生对他自上而下的打量,连忙拉着陆杭就挤出了人堆。
陆杭见他忽然主动,心中大喜,连忙热情地邀请他用膳,江臣彦本欲推辞,可就在此时,肚子不争气地“咕隆”一响,陆杭一听,哈哈一笑,趁机道:“好了,江兄,就别推辞了,你肚子饿了,我也饿了,我们吃饭去。”说完,把不情不愿的江臣彦拖到楚都最大的酒楼--一品楼。
于是乎,江臣彦被迫第二次造访这皇城第一酒楼。
上次是和两个貌美姑娘,现在则和一个富家子。
江臣彦不禁摇了摇头,暗责自己耳根子太软,根本就装不了生人勿进的模样。
哎,不过,这里的菜肴确实不错,每道菜都颇具特色,令人回味无穷。
江臣彦见陆杭豪爽,点了满满一桌的菜肴,忍不住食指大动,不知从何下筷。
陆杭见江臣彦面露喜色,忍俊不禁道:“过几日就是殿试,江兄可会紧张?”
江臣彦细嚼慢咽地吃着鳜鱼,并未直面回答,而是随意问道:“陆兄是楚国第一富商之子,为何要来参加会试,令尊就不怕这楚国的官场把公子带坏了?”
陆杭一愣,随后啼笑皆非:“江兄真乃妙人也,这官场和生意场是相通的,家父也是希望我能多磨炼磨炼。”
江臣彦见他也避而不答,微笑道:“这倒是,陆公子自幼就有神童之名,传闻公子三岁能作诗,五岁能作画,八岁通音律,这般想来,也确实只有官场能发挥公子的鸿鹄之志。”说完,又夹了口菜,轻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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