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顺着文心的手，就看到了她胸口那只黑天鹅，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但每一束光对她来说，都像是一道道深深的讽刺。
她又抬头看了立卫霖一眼，这个男人脸上的线条仍然十分刚硬，表情不似文心那么夸张，而是充满了愧疚，欲言又止的样子。
文安又等了好一会，但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辩解过一句。
最后，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文安，等下学期，这些钱我都会还给你的。”
“不必了。”文安冷淡地拒绝了——她这一个多月天天起早贪黑，忙得跟个旋转的陀螺似的，才赚到这么点钱，是想要跟他一起离开用的。但现在这个梦彻底破碎了，她也用不着这个钱了。
即使到此刻，她也不会因为他跟文心在一起而难过。正如文心所说，她的心已经放在了沈慕夜那，连身体都被他给占有了，这样残破的自己，要是还想跟立卫霖在一起，那的确有点自私了。
但她所震惊的，所恨的是，这个曾经说过会永远保护她，爱她一辈子的男人，在他们的爱情散尽，在他另结新欢之后，竟会对她隐瞒了这么久，让她像一个傻子一样，痴痴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现在一切揭晓，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又看了他们俩一眼，毅然转身就走。
在转身的瞬间，泪水再次汹涌划过她的脸庞。
“文安……”在她走得有点远之后，失重的痛苦瞬间席卷了立卫霖的心，让他不由得伸出手想要去拦她，手却被文心给生生地按下去。
“卫霖哥，我这样说她也是为你好啊！”文心一直盯着文安，见她上了树荫下的一辆黑色豪车后，嘴角扬起一抹讽刺，“不信你看啊，她上的那辆车我认识，那是沈总的车……她一直都跟沈总在一起的！”
立卫霖顺着文心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文安上了那辆有些眼熟的黑色豪车。
然后，车子扬长而去。
他的心，仿佛也跟着那辆车一起远去，却与文安越行越远……
*
车厢里的气氛分外诡异。
文安坐上副驾驶座的时候是几乎哭成了泪人，脊背直接往椅背上一靠，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般，痴痴地看向窗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沈慕夜料到她上来的心情肯定不会好，毕竟只要曾经爱过，每一段感情的结束势必都是痛苦的。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难过成这个样子……只有真的爱得很深，才会如此难过吧？
难道，她至始至终都在深深爱着立卫霖，从来没有转移过吗？
他的脸色立即落了下来，微微眯起的黑眸里，暗含着十足的危险。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车厢里安静得出奇，只能听到她刻意压制住了的，低低的哭声。
一直到了沈园，车子停在了车库里，文安仍然像没有丝毫知觉似的，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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