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能保阁下不死,阁下可愿,诺我一事?”
“……我女儿栖雁也在此阵中,待阵破后,我要你将她平安送至其父身边,但绝不得利用她为人质威胁我夫君,阁下能否办到?”
“……雁儿便拜托于你了。”
......
任无影慢慢踱回行馆,气韵如月华般清冷高贵的蓝色倩影,似倚风而现。
兰寒月,若知最后是那般结果,你可还会费尽心机逼我立下毒誓?
“我今对天盟誓,必护送兰寒月之女栖雁至其父之手,保其无恙,决不乘机扣其为质,否则我之主必断肠而亡。”
当年…虽不算违誓,可…终究有些不安啊,韶王爷……
“大人!” 蓦得从路旁窜出名武将,便是曾将锦盒交于任无影的那人。
任无影左顾右盼确定并无他人,走向他,疑惑道:“你怎么在此?”
脸色蜡黄的武将带着威严的笑笑道:“我一早便在此候着了,对了不知大人与周郡主谈得如何?”
“谈?”任无影苦笑道:“我无须多言,她已通晓一切,亦已决定一切,再不允我多言。”
“那么说她是拒绝了?”武将皱眉道:“兰家的冤仇,她自个儿的苦楚,竟当真不在意了吗?”
在意?片刻前铿铿之言犹在耳际。
“知道了,又怎样呢?已发生的事,便可重来了?已造成的伤,便可消去了?已逝去的人……”语调微露悲悼,“已逝去的人,便可复生了么?”
“公道?!我要它做甚?没有它,我过去十多年一样活的自在舒心……”
摇摇头,任无影瞥了眼武将叹息道:“王爷,这次怕要失算。”
“哦?”武将拧眉肃穆而思,她果然……“如此,那我们……”
任无影微笑道:“是麻烦了些,不过别忘了还有楚家。”
楚家么?可……
“依眼下情形二皇子似有意娶楚家之女为妃,那……”武将仍是忧心忡忡,时间不多了阿。
“那也无妨,人性…总是贪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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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阁玉阶,着碎花短襦,下系丝绸长裙,轻盈婀娜的娟秀佳人缓缓而行,轻薄的纱罗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
“小姐……”跟与其后的小峨潸然欲泣之态,有些哽咽得唤她。
楚暮荷却似未闻,瞧亦未向她瞧上一眼,径自提裙跨入屋内,才用不咸不淡的语气悠道:“小峨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改日我会替你选个好夫婿……”
“郡主!” 小峨立时跪下凄声道:“小峨自小伺候您,您别赶小峨走,刚才的事小峨决不会说出……”
“小峨!” 楚暮荷高声冷道:“刚才?你若要活下去,最好记住刚才我们一直呆在房中,哪儿都没去,更不曾听到什么。”
“郡主?”小峨惊愕道。
“唉……”弯腰轻柔扶起她,楚暮荷幽叹道:“天下无不散之席,小峨,你我主仆一场,我定会为你觅个好归宿,你先下去吧。”
小峨无法,最后用哀求的眼神望了她眼,见其丝毫不为所动,只得退下。
待其离开,楚暮荷方显悲色,思及半个时辰前无意听到的对话。
“你说钨启使者有意与我们合作?”
“是,将军。可如今二皇子他……”
“哎,就算暮莞当真作了皇子妃,甚至成了皇后又如何,想想秦家!前车有鉴,自家财大势大,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说来,将军是预备答应钨启了?”
“我来之前已与大哥商议过,全看他们能给出什么条件了……”
......
二哥你们难道看不出二皇子也好,秦世子也罢,甚至那周家郡主都非常人。你们这般贪心不足,妄自尊大,楚家早晚要亡!
覆巢之下,岂存安卵?
小峨,你他日便知,我这也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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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名器,精瓷玉婉,缎垫绸袱,便是暂住之所,亦妆点得华贵典雅,舒适之极。
“呵,燕昔就是周栖雁,随影这回你也没料到吧?”此间主人灿笑明媚,万物不敢争辉。
瞥了眼近来心情似乎格外愉快的秦昕,深蓝眸瞳浮现忧色,抿唇道:“更危险。”
“更危险?”秦昕笑瞅他,“你似乎很讨厌她呢?是因为兰暮?”
兰暮的眼眸也是兰的,昔年正因如此才会收养随影,可是时其已将至疯癫,跟与其旁自是饱受折磨。那时他嘴里动不动念叨的也就兰寒月了吧,爱屋及乌,恨屋亦及乌,随影会不喜栖雁也是应该的。
“不是。”简短有力,无半分犹疑。
“那是?”秦昕不解。
咚咚,两声敲门声打断了二人,门外小瞳叫唤道:“公子?”
随影眨眼间消失无踪,秦昕笑着摇首道:“进来。”呵,随影还真不爱见人,想小瞳明知他在,何须回避?
“公子。”小瞳进屋,合上门,禀道:“假冒我们夕影门的人有眉目了。”
“哦?”秦昕笑容中带上几分关注,道:“总算有了?是何许人也?”
“据幽魄大半年来多方察探,加之仔细检查了上回豫庄冒充我们欺骗晔公子之人的尸首,可大致推测,那群人多半不是中原人。”
“不是中原人?”托起一枚吊挂于墙上的玉璜,秦昕随问道。
“是。”小瞳知道往往主子的语气听起来愈漫不经心,侍奉说话就愈要小心,遂谨慎言道:“嗯,他们…极有可能来自钨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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