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德森”把那张简易行军地图，从地面上收起。rn 把那几堆石头，又放进袋子里。rn 平房外，中级角斗士营地，已是欢呼声一片，角斗士们群情激昂。rn 这些奴隶角斗士们，都在为三个同盟国此次的奋勇拦截，在首轮战役中就杀死了两万憎恨的撒克鲁人而开心。rn 这是撒克鲁帝国向整个辛帕森大陆开战十三年来，第一次在战役中，遭到这么惨烈的战损比。rn 有些奴隶角斗士心情激动，甚至喜极而泣。rn “你的感觉怎么样？”约克眨眨眼，问梅里昂。rn “明白了一句话。”梅里昂看着“黑虎德森”笑道，“大概的意思是坐在这里，却决胜于千里之外。”rn “这并不完全是我的原因。”德森谨慎地说，“给这场战役，献上计策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山地杰尔逊统帅格雷米隆的眼光，把握战场时局的能力，杰尔逊军队的勇猛。两个同盟国主力高度配合；还有我们那看不见的‘盟友’，在背后运筹帷幄，制定战略大局，和输运精准情报的能力，那些才是主因。”rn “还有帮了我们大忙的撒克鲁七世。”约克大笑道，“逼走了撒克鲁帝国的原统帅，战神切西蒙！”rn “如果此役是切西蒙统领。那我就不一定敢献上这个计策了。”德森点头，“我了解昔日的盟友斯坦贝克统帅。但没那么了解切西蒙，从没跟他打过照面；但我相信，如果统帅撒克鲁精锐骑兵的，仍然是切西蒙和他手下的那一班高级将领。那就连看不见的‘盟友’都未必敢制订出，这个把战役打上三五年的持久性战略。”rn “一把好刀，在一个弱一点的人手里。”梅里昂感慨，“就未必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强悍。”rn “就是这么回事！”德森笑道，“由原统帅切西蒙亲手打造，在战场上千锤百炼出来的，撒克鲁帝国之精锐骑兵。在新统帅斯坦贝克手里，仅能发挥它原本七、八成的威力。”rn “不知道现在，不知所踪的切西蒙，听到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精锐骑兵，被三个同盟国的主力在战场上，一次性给坑杀了两万人，尸骨堆成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约克若有所思地说。rn “估计就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吧。”半个晚上没说话的“短尾熊布塔斯”说道，“满怀的惆怅。既怜悯那些在战争中，被杀死的族人们。又憎恨撒克鲁七世，把撒克鲁族都带进了战火；不过，这些死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他以前的部下，他的心情只会比我更沉重。”rn 卡布尔城在夜幕中，欢快地过着新年。rn 今晚，卡布尔斗兽场几乎所有的角斗士们，也在用各自的方式，兴奋地庆祝着胜利。rn 喧哗和热情的吵闹声。rn 一直持续到凌晨两、三点钟才停止。rn 斗兽场的人们，开心地庆祝到都架不住睡意，斗兽场才沉入一片寂静。rn 梅里昂也在愉快的情绪中。rn 畅然酣睡。rn 鼻子里的空气，不再是卡布尔斗兽场那被火烤似的闷热。rn 而是一股一股的寒意。rn 是雨林里，积雪尚未消融的气息。rn 伴随着一阵阵热酒的温香。rn 在皎洁的月光下。rn 有一堆篝火，旁边搭着几个简陋的帐篷。rn 帕莉蒂和切西蒙，远离了这堆篝火，坐在远处的树桩上。rn 切西蒙从一个大树桩上，拿起酒壶往空了的杯中，又倒了一满杯酒。rn 一饮而尽。rn 帕蒂莉坐在切西蒙的对面。rn 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切西蒙一起饮酒。rn 两人沉默地，欣赏着树林里的雪景。rn 月光下，新雪盖在茂盛的树枝上。rn 气温的降低，使这些雪在融化时滴下来，变成了一个个的冰柱。rn 挂在千万根枝头，晶莹剔透。rn 非常的漂亮。rn 切西蒙每往酒杯里，蘸满酒杯饮一杯。rn 帕蒂莉就从身边的树桩上，拿起酒杯来喝一口。rn 切西蒙的脸色，非常地平静。rn 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rn 简陋的帐篷里，阿芙莲裹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从里面钻出来。rn 她看了一眼，深夜未睡，仍然在月光下对饮着的两个人。rn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n 从篝火上，拎起一壶热得滚烫的酒。rn 走到了帕蒂莉和切西蒙的身旁，把这壶新热好的酒，放在了那个大树桩上。rn 把那壶已经凉了的酒，推到了一边。rn 阿芙莲也坐下来，给自己蘸满了一杯。rn 陪着切西蒙一起同饮。rn “怎么这么晚了，切西蒙还不睡觉呀？”化妆师格林，也钻出了帐篷，他看着月光下，坐在雪地里对饮着的三个人，“而且，就连帕蒂莉和阿芙莲今晚都不睡了，她们俩都是在陪着切西蒙吗？哎呀，别吓我呀，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阿芙莲和帕蒂莉喝酒，原来这个女人和这个孩子，她俩也能喝酒！”rn “说话小声一点。”乔伊恩钻出帐篷说，“切西蒙今天的心情很难受，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rn “你们指的是，今天早上阿芙莲刚得到的消息：那三个同盟国在战场上，杀死了撒克鲁帝国两万名精锐骑兵的这件事吗？”达特坐在温暖的帐篷里问道。rn “是。”格林和乔伊恩一起回答，然后他们叮嘱达特，“对我们这里的其他人来说，这两万个人只是一个比较多的数字而已。但是对切西蒙来说，那却是一个个鲜活的人，昔日的旧部下和曾同生共死的兄弟；你也别议论这件事，免得让切西蒙更难受。”rn “外面好冷啊，好冷啊！”格林跺着脚，哆嗦着说，“这轮月光照着这个雪景，夜里看起来更冷。”rn 乔伊恩披了件衣服，朝坐着饮酒的三个人走去。rn 格林和达特也没有犹豫，跟了过去。rn 他们三个走到树桩前，每个人陪切西蒙对饮了一杯。rn 又默默地返回。rn 达特把那壶凉透了的酒，重新放回篝火上温热。rn 又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柴火。rn 夜色越来越凉，林子里起了一阵微风。rn 阿芙莲把身上的那条厚厚的羊毛毯，脱下来，裹到帕蒂莉瘦弱的身上。rn 帮她在领口把带子系紧。rn 在微风中，那些树梢上挂着的冰梭，轻轻地跌落。rn “叮叮咚咚”地掉到地面。rn “夜色不早了。”切西蒙从回忆中蓦然惊醒，连忙歉意地站起身说道，“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今晚大家都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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